青豆

有时天真

追太阳的炽热星 上

1.开端

机械工厂产出的化学蒸汽与王国多年阴雨多雾的气候混合在一起让早晨的五刻钟成为了最多雾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弗格森爵士的宅子外徘徊着一位年轻的女士,她长着浓密而又漆黑发亮的头发,棕色的眼眸,身着朴素的浅蓝色裙子和咖啡色的羊绒短外套,乍一看倒像是这里的佣人。她在沾满露水的草地上跺来跺去,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穿着丝绸睡衣的中年女人偷偷地打开了窗帘的一角,只漏出一双眼睛来盯着外面徘徊的孤影,小声地说道:“唉,安娜自从战场上回来是不是得了魔症,她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在花园里来回走动”。

躺在床上的弗格森爵士翻了一下身体,背对这个自言自语的女人,又响起一阵咕噜噜的打鼾声。路易夫人只好暗自摇了摇头,回到那张柔软的床上。可没过多少时间,弗格森爵士在卧室里睡觉的时候被巨大的敲门声震醒了,门外的佣人还大喊着,“老爷,王宫的人来了,他们要紧急召您入宫”。

听到这些,弗格森爵士立即由被人惊醒的愤怒转为了惊讶。一年前他被国王逐出了议会后便再也没有迈入王宫,如今早晨竟被通知觐见国王,他一时头脑空白,只好快点招呼夫人快点为自己更衣,不敢有一点怠慢。同时弗格森家所有的少爷小姐和佣人都匆忙地梳洗了一番,来到大厅里排成一列迷茫地望着从王宫赶来的大臣们。而安娜从门外踏进来的时候,王宫的大臣便机灵地凑到安娜身前,温和而不失礼节地弯腰行礼,道:“安娜小姐,今日打扰了”。说完,这位王宫大臣假装无意地望了一眼安娜身体左侧空荡荡的手臂。

这个细节却被安娜尽收眼底,安娜再也熟悉不过旁人总是对自己会有动作,而她只是微微一笑,问:“大人,请问现如今前方战事如何”。自两年前大陆南北两国燃起了战火,双方拉锯战争一直相持不下,北方有枪炮,飞艇和军舰等先进装备,而敌国南方是一直以传统的农业和商业为支柱的古老国家。南方一直有着浓重的崇尚修习魔法的风气,而北方却像只贪婪的毒蛇一样想吞噬这头大象,两个国家在同一个大陆意识形态不同便引起这场延续多年的战争。

“安娜小姐,原谅我无可奉告”王宫大臣简短的答复之后便是持久的寂静,直到弗格森爵士一身华服地从楼上下来,随后被搀扶着送上了马车。弗格森一家人在庄园门口目送着马车越来越远,弗格森夫人忧心忡忡地将手掌捂在心口上,暗暗祈祷“上帝啊,一定要保佑老爷安全回家”。

身旁的安娜安慰道:“弗格森姑妈你不必担心”。弗格森夫人轻轻地点点头,依旧还是放心不下地望着王宫的方向,但最为一家之长只好快让大家快去用早餐。这时安娜对弗格森弗格森夫人说:“姑妈,我必须要到镇上去一趟。”

弗格森夫人一脸惊讶,将自己的手拉住安娜磨有粗茧的手掌,担忧地说:“安娜不要去镇上了,自从因为老爷的事搬到这里,镇里的人对我们家都是指指点点的,况且你的手臂…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了。”她遗憾地望着安娜左边空荡荡的衣袖,欲言又止。

安娜将手抽出来,“对不起,我必须要去,这里消息不够灵通,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战争的消息了。”弗格森夫人本想劝她打消这个年头,考虑到安娜继承了菲利普斯上尉的说一不二的性格,便只好让随着这个固执的侄女去了。

在餐桌上弗格森夫人本想雇一辆马车送安娜去镇上,但端着盘子的女佣立即阻止道:“安娜小姐早已骑着马离开了。”

“什么?”弗格森夫人的面包差点掉进蔬菜汤里,无奈地向她十三岁的女儿抱怨:“孩子们都不要和安娜一样去了战场打仗,赢了些声誉又怎样,女孩子都变成和男人一样,怎么会嫁给绅士们呢?”

富可多斯镇呈现圆环状围绕着皇宫,地势偏高,靠近海港,交通发达,人口密集。安娜牵着马进入了城镇,城镇不似乡下人烟稀薄,鲜有喧嚣,这里到处建立着五颜六色的高楼,各种热闹的商店都是聚慢了各个阶层的人。白鸽停在居民楼的衣架上稍作休息,头顶来来往往飞过了好几架快速略过的飞艇。今天商业街上聚满了人,他们没有因为战争而显得郁郁寡欢反而是高兴地在街道上起舞。安娜路过的时候,其中有个男人用篮子掂着一些苹果对卖水产品的渔夫说:“战争终于结束了,今天可以等着儿子回来一起喝杯胜利的香槟了。”

安娜吃惊地立即转身,问那个男人:“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个男人扬了扬帽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娜,瞪着小小眼睛说:“当然啦,看你应该是从乡下来的还不知道这些事吧,我们的国家已经把南方的异类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已经投降了,昨天已经有士兵从南方回来了。”

“那些传说的南方魔法师也不过如此,只是使用一些小把戏欺骗南方的呆瓜国王,一到打仗却只会四处流窜。”渔夫插嘴道,随后又发表了一些对南国嗤之以鼻的言论,引来了旁边的听众的一致赞同。

忽然人群中一个衣着华贵,戴着夸张帽子的妇人感叹道:“只可惜我们的王子却死在战场上,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是国王唯一的儿子”她忍不住地放低声音,接着说:“曾经我还目睹过查尔斯王子的尊容,他真是一个儒雅,长相俊美的绅士呢!”

鸽子扇起白色的羽翼成群结队的飞走了,安娜听到查尔斯王子的死讯仿佛如雷击中,她曾晤寐思念的的查尔斯王子在战场一别,凯旋归来的却是查尔斯王子的冰冷的尸体。广场上飘扬着火红的旗帜,人们在此奏响着欢快的音乐,年轻的男男女女热烈奔放的跳舞。唯有安娜在众多人口中得出了统一的消息后,黯然地牵着马离去了,而她身后的议论着:“咦,那个女孩只有一只手臂哎,她那一头异域色彩的黑发而且身体还那么长,该不是雅典娜吧!”又有人说“雅典娜?菲利普斯上尉的女儿安娜?她可是一位女英雄,怎么可能会是这般乡下女孩的形象。”

在熙攘的人群中,安娜牵着马儿经过一间间商店,看到商店中形形色色的路人,她又回忆起了与南国骑士独狼决战的情景。独狼力量惊人,他的身材超越常人的高大强壮,头脑却又冷静清晰,传闻中他可以以一敌百。直到她真正见到的时候才领略了独狼的可怕,他一身金属铠甲甚至面部都都带着金属面具,骑着从未见过的似马似象野兽向自己奔来。也就是在那场激战中,她毅然选择保护查尔斯王子撤退,自己去迎战,结果被人称赞为堪比男子的自己不过一招便被击落下马,之后又硬生生地被独狼砍去一条手臂。或许是自己被上帝保佑,她却在漫山遍野的死尸中存活了下来。

就在安娜完全投入回忆中时,人群响起了浪潮般的呼声,她随着所有人的目光向上看去。天上出现了一群身穿红衣的年轻的少年少女,他们身似羽毛般轻盈地踩在房顶上,缓缓飘落又快速跃起。人们喊着“看,那是红袍魔法师”,忽然从人群中出现了众多拿着长枪,穿着蓝红相间制服的士兵,他们涌向街道中央,向那些在空中跳跃漂浮的红袍魔法师开枪。

围观人群像是遭遇下雨的蚁群一样四处散开,传闻中的魔法师是靠吃人心脏才能维持青春的,但人的一块肉有这种功效的事情安娜向来不信。因为向南国开战的原因,北国在一年前就颁布了处死魔法师的法律,南方多奇珍异宝,多异兽魔法师,法律规定魔法师只要出现在北国就要就地处死,而如今整个大陆都是北国的领土,这条法律算是针对要灭掉魔法师的血脉了。一个个红袍魔法师们潇洒地从那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渐渐远离了这里,士兵们也跟着随他们去了。安娜看着人群都散光了,她用右手扯着马鞍,用脚一踩便坐在了马背上,再用力一甩马鞭,马儿扬起马蹄便立即飞奔了出去。

弗格森庄园里的野草疯长,无论怎么拔都除不尽,这种萧条的样子倒像是弗格森一家逐渐没落的状态。佣人们在园子里看到了安娜小姐失魂落魄地归来,都纷纷感到好奇,于是当安娜拿着筐子准备去摘番茄的时候。一个大胆的女佣把筐子抢过来,义正言辞地说:“安娜小姐,这种事就交给我们来做就好啦。”

而安娜竟没有像往常一样再夺回来,反而眼都不抬地离开了厨房。旁边的两个人看着发生的一切,不自禁地感叹:“这事有点奇怪”

在家庭教师在家里教导三个表兄妹的时候,安娜在外厅找到了弗格森夫人,问:“弗格森叔叔回来了吗 。”

弗格森夫人摇摇头,用着担忧地口气说:“老爷现在还没回来,国王是不是还要抓住以前的事不放。”

“弗格森姑妈你放心,国王既然答应不追究定然是不追究的,再说我从城里听说了南国已投降,我国上下一片喜庆,国王一定只会注意当下的事”,安娜安慰道。

直到夜已深的时候,弗格森爵士乘着王宫的马车赶回来了。因为男主人长久不归,庄园里的路灯全都开着,全家人也都翘首等待着弗格森爵士的归来。弗格森爵士刚一下马车,安娜便拉着他的手臂说:“叔叔我找你有事”

弗格森夫人抱着怀中已熟睡的小儿子,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弗格森爵士打断,“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安娜和弗格森爵士来到了二楼的书房,还没等点起蜡烛,安娜便问:“查尔斯王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弗格森爵士点起蜡烛,罩上玻璃罩,在光线的阴影处严肃地说道:“不仅是王子,王后在今日也病逝了。”

“什么?”安娜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怎么可能,王后身体一向很好,她怎么会病逝呢?”

“王子的遗体一直没找到这件事你知道吗?根据王宫的大学士说,魔法中有一种秘术,可以用一人的血液和骨头可以联系最亲近的人,然后可导致两个人共同坠入地狱”。弗格森爵士顿了顿,又继续说:“南国的魔法师一直在指挥战争,亡国后,南国的国王携着他的御用魔法师都逃跑了,所以王子的尸体定然是被他们偷去的。”

“那我们必须把查尔斯王子的遗体夺回来,他关乎着北国的名誉还有国王的生命”安娜握紧了双拳,愤懑的说道。

“没错,国王因为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去而痛苦不已,因此我被任命去追回王子的骨头。”

“弗格森叔叔,恕我直言,为什么国王会让你去呢?”

弗格森爵士不自然地拿起手边的空白的纸,看了又看,说:“我推测,因为南国的国王逃到了陵碧窟,南国的御用魔法师力量又何其强大,普通人去了多半回不来,而国王一直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国王挑到了我。”

听完,安娜向前靠近了弗格森爵士,烛光映在她的左脸上,凹凸起伏的五官右边一片混沌:“请允许我随同你一起去。”

弗格森吃惊地望着安娜坚毅地眼神,那一瞬间竟像是菲利普斯上尉,他恍惚地回过神,道:“你奉献给国家的已经太多了,甚至在战场上失去了一条手臂,你的父亲菲利普斯上尉也牺牲了…你这又是何必。”

“我曾发誓效忠于查尔斯王子,我必须要带他回归故土,况且我如果不用剑,我也不是雅典娜了”安娜看似平静的说道,但她握紧的双拳一直没有松开。

黑夜漫漫,最终弗格森爵士还是答应了安娜明日便启程前往陵碧窟。

安娜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只有在别人帮助下才能脱下一层层包裹的长裙,她将自己准备的一身男装从衣柜中取出来平铺在床上。她看着镜中失去了左臂的自己,身体干瘪发青,消瘦的样子竟是像怪物一般,她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查尔斯王子是在病床上。一年前自和独狼一战后,她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她醒来时身上缠满了绷带,她看着病床边的王子只想对他笑,王子就那样看着她,仅仅只有几秒钟后,他却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之后她发现她的左臂全部都被截断了,没几日她又被通知要被遣送回国,她宁死不从,只是听说这是查尔斯王子的命令时她沉默了。安娜回到弗格森庄园,她总是在凌晨时分噩梦中醒来,她只好选择在花园中不断徘徊,她认为这样就没有心思流眼泪了。

结束了与弗格森叔叔的对话,安娜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年后她又拿起了父亲菲利普斯上尉曾给予的长剑和匕首,她将长剑握在手中,低语着“剑的魂魄啊,请将你的勇气托付与我,用你的刃划破敌人的血管,用他们的鲜血洗涤你的愤怒”。

早晨弗格森夫人早早起床吩咐佣人准备早餐和行李,她打开安娜的房门,为安娜穿上男士的服装。上身是丝绸的纯白灯笼袖衬衫,下身是黑色的紧身裤和黑皮鞋,为了遮挡残缺的左臂披上了棕色厚重的戴帽防风斗篷,墨汁般的头发先是编织了12个小辫又再后面一起扎成了马尾,整体显得十分精神。出房门的时候安娜又将匕首固定在右边大腿的外侧,长剑背在身后。安娜因为傲人的身高和一身潇洒男装,走廊里的女佣人看见了还以为是远道而来的贵公子。安娜吃过早餐,便去马棚牵出了自己饲养的棕色的马,她抚摸着马儿发亮的皮毛,感叹马儿也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支大约20人的队伍来到了弗格森庄园,其中为首的一个人先是下了马,那个人穿着铠甲佩戴着宝剑,大约40岁的样子。弗格森爵士立即向前迎接,精神抖擞地向那个人深深鞠躬:“哈罗德大人”

哈德罗骑士“嗯”了一声,他打量着整个庄园,从上至下看了一遍,直到看到了安娜牵着一匹马愣在那里也在望着他。他只好笑了笑,说:“好一个漂亮的小少爷,是不是也要随着我们一起去冒险寻找宝藏了?你叫什么名字。”哈德罗慢慢抬起右手,用食指点着,整个动作甚是轻浮。

“安娜”她立即回答。

“弗格森家的安娜,明白了,快点随我走吧”哈德罗的语调阴阳怪气,安娜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哈罗德骑士团长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听他的指挥。

安娜与弗格森爵士与家人告别后骑上了马,弗格森夫人一直在哭,旁边的孩子也是依依不舍,但马蹄扬起了尘土,弗格森爵士还是没有回头地去向了南方。

2.征程之路

“现在已离北国边界80英里了,向南穿越这片荒野,遇到死湖向西,到达黑雾森林里便能找到陵碧窟。”经过了一日的策马奔腾后,黑夜已经降临在这漫无边际的荒野里了。荒野除了草地便是巨大的石块,这里日日夜夜挂着巨风,直到夜晚则是无尽的寒冷。

士兵们脱下沉重的铠甲换动物的皮草,他们支起火架,点燃了木炭,用铁锅在火焰上煮起了菜汤。士兵们围在火的周围取暖,火光照应在脸上谁都没有说话。

安娜也用皮草把自己的身体从头裹到尾,端着碗望嘴里送着淡而无味的蔬菜汤,喝完一阵热流传遍了身体,靠着石壁盯着燃烧的火焰昏昏欲睡。这时弗格森爵士坐在了她的身旁,望着天空的那个红星,说:“在这荒野里,我们还得有两天时间才能走出去。”

“我知道。”安娜眯着眼睛说,“打仗的时候我来过这里,无边无际的草原,像是永远走不到头,荒野的人容易迷失。但是天边的红星一直指引着我们。”荒野多云而且云很低,像是一层穹顶在头顶盘旋着。偶尔的时候,能看到天上的一弯玄月和满天闪烁的繁星,只有那颗独一无二的红星一直在南方闪耀,荒野的人们找到了它也就找到了方向。

弗格森爵士也裹了裹身上的皮草,他一直盯着哈德罗骑士在火光下一直打理着自己的白色皮草。哈德罗骑士脱下铠甲的样子是让安娜吃惊的,他身上穿着虽然和别人毫无二致,但在脖子上戴着用金色圆珠子串的项链,中间镶了一块红色宝石,腰带也是流光溢彩。他又甩了甩那件皮草,似乎是确定干净了,才叫另一个人即伺候他穿上了。

“他有点奇怪”,弗格森爵士说。“他是王后家的亲戚,听说他是有点本领的。”

行军的马在草地上埋头吃草,也有着士兵坐在火焰旁边,伴着风的呼啸唱着悠远的歌谣。安娜渐渐安静了,想象自己是在火炉旁边,身体像一只猫一样的蜷缩在了一起,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在荒野的第二天,士兵的精神依旧抖擞着骑着马向南前进。二十一人的队伍里,哈德罗骑士排在队的的前头 ,弗格森爵士,安娜在后,后面的士兵两两排开,整条队伍浩浩汤汤。哈德罗拿着地图在前面笔画着,他回头问弗格森爵士:“你有到过这里吗?”

“回大人,没有。”

“真是伤脑筋呢,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让你这个连剑都会不使的人来这里马?”

“在下不知。”

“之前你贪污了不少钱吧!”弗格森爵士听完身体一震,赶紧想要解释,却有被哈德罗夺去了话语权,“北国同一大陆,老国王被失子之痛冲昏了头脑,因为后继无人,为赢得身后之事,正打算在宫廷里进行一场腥风血雨。”

“国王但知道我是忠心耿耿的”

“没错,迂腐的人至少还有点气节”哈德罗扬声大笑起来。

“大人,你又为什么会接受这个任务呢”安娜在一旁问道。

哈德罗回头望了一眼安娜,“财富,大陆的财富都集中在南方。”

南方是一个充满传说的地方,点石成金的吟游诗人,拥有大陆一半财富的空中海盗团,富得似乎那里的小溪都是用流淌着金子。接着哈德罗把注意力完全放到了队伍中唯一的女子身上,他听说过这个“雅典娜”是一个擅长剑术,英勇无惧的人,但从第一眼起,他从安娜的眼神中看出真像是传闻中的一样。他问安娜多大了。

“十九岁”安娜回答。

“没有结婚?”

"没有" 然后安娜与哈德罗进行了许多来回的一问一答,接下来便又无话可说,尴尬的气氛笼罩着在荒野行军的人。这一天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是很漫长的度过了,血红的夕阳像火一样的燃烧着,时间像一片孤舟一样走向毁灭。越是靠近南方地形开始变得连绵起伏起来,士兵经过了两天的奔波更是疲惫不堪。

荒野的夜晚总是无情地呼啸着巨风,茫茫草原忘不见任何光。在远处又响起了一阵阵狼嚎,孤独的人听着头皮发麻,狼总是象征着不幸与被掠夺。哈德罗安排夜晚休息的时候总会有两个人轮流站哨,今天云量稀少,因此可以直接看到星空,还有那越来越大的红星在群星中熠熠生辉。

在人们昏睡的时候,黑暗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正向这里一步步靠近。放松警惕的哨兵在火堆前打瞌睡,火燃烧着干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本以为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忽然听到队伍中的一声惊叫,此时所有人立即醒来了,安娜下意识的站起来抽出了自己长剑,弗格森爵士拿出一只火把举在了手中。

原来是几只饿狼晃动着绿幽幽的眼珠,正死死地拖住了一个士兵的身体,那个士兵的喉咙已经被咬断了。周围其他的狼一拥而起,纷纷扑向人群。安娜看清楚了那些狼可比一般的狼大了一倍,但它们的肚子都是瘪的,显然是饿了很长时间了。饿狼们露出尖锐的牙齿,发出嗡嗡的声音,前爪扒着土地,俯身做着预备攻击的模样。其中一直更为巨大的白眼狼最先发起攻击,它巧妙的躲过了其中一个士兵的剑,迅雷不及掩耳之时立即扑上去咬住了那个人的喉咙,那只狼竟然比一个人还要大。

其他的狼也开始扑了上来,草原的狼是最狡猾聪明的,伴着人的尖叫和狼的呜呜声,一只狼正冲着弗格森爵士冲过来,可弗格森爵士拿着火把看着眼前的狼瑟瑟发抖,一动不动。在狼扑上去那一刻,安娜从左边一剑挥了过去,剑正好落在了狼的脖子上。“弗格森叔叔,你必须快点躲起来”安娜推着他抽出插在狼身体里已经是沾满鲜血的剑,弗格森爵士才刚刚回过神,可动腿的那一刻差点被自己的衣服牵扯住绊倒。安娜看向那边的哈德罗,他正与那只最大的白眼狼王恶斗中。

哈德罗比想象中更善于战斗,他反应敏捷,动作直接了当,短短一瞬间便将剑刺穿了狼王的头颅。那一刺定然是力气极大又极为精准的,安娜几乎看呆了。他立即抽出了长剑,伴着那个动作狼王直接倒地,也正是因为群狼失去了狼王,群龙无首,畜生们用爪子挠动着土地,它们只好又悻悻地逃跑了。

哈德罗没有先去查看狼王的尸体,反而是蹲下去去检查自己在战斗被划断的宝石项链,他一颗颗的从地上把零碎的玛瑙捡起来,又一颗颗地把他们用手绢擦拭干净。

安娜四处一望,这一场与野狼的恶战使队伍损失巨大。清点人数的时候,死了三匹只马和两个士兵,其中还有不少被狼咬伤的。哈德罗命令把这些死的士兵埋在这里,当天空露出一片鱼肚白的时候,所有人脱帽肃立望着在荒野中的一览无遗中只有这孤零零的无名墓碑立在这里,任何人都不愿流露任何一些情绪,或许恐惧,或许哀伤。

趁着曙光,所有人骑上马离开了这里。中午的时候从山上看到了一片波光粼粼,“我们到了死湖,这里的水不能喝,我们继续向西出发”。哈德罗在前面大声的喊着,也只有他还保持着精力充沛的状态。

安娜看到了弗格森爵士骑着马身体摇摇晃晃,脸色苍白,仿佛很快会从马上摔下来。安娜看到他的腿竟然一片殷红,“弗格森叔叔,你受伤了,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不”弗格森爵士阻止道,“继续走,很快能到黑雾森林了。”

哈德罗在前面听到了一切,但没有多做回答。他隐隐看见西方的极穷之地一阵阵黑色的烟团在那里翻滚着,那个地方就是黑雾森林。“这里的邪恶之气更胜之前了。”哈德罗说道,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安娜在前方也看到了那一片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一样的地方,只是眼前的是一片草原中的黑色森林,安娜骑到哈德罗身旁,问:“大人,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是的,陵碧窟就在森林里。”哈德罗点点头,“去了那里的人总是有去无归,你害怕吗?”

“不知道”安娜说,“那里是不是魔法师所在的地方?”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哈德罗牵着马绳,轻松地说道。“南国里的御用魔法师黛利拉和荒地的参孙,大陆里最厉害的魔法师都在那里。”

安娜听了更是迷茫。

“很多年前,魔法还在兴盛的时候,陵碧窟是一个神圣之地。那里曾住着世上的七个神,可是有一天七神分裂了,进行了七日的七神之战,最终活下来了两个天赋最高,最年轻的魔法师,现在两个人一百年后还依旧活着。”

“然后就是他们喽?”

“嗯,但没有人清楚那两个人的关系,曾经他们还为争夺南国御用魔法师的席位还进行过一次魔法大战,但参孙输了,他被驱逐到了荒地最后回到陵碧窟收了更多的魔法学徒。”哈德罗说道。

“这是个传说?”

哈德罗不再看着安娜,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见了你就知道了。”

黑雾森林近在眼前,远远望去像是一层屏障一样立于西方。而越靠近才知道那里屏障简直可以用高耸入云端形容,一颗颗树木拔地而起足有一个钟楼一样高,从树上垂下的藤蔓密密麻麻。哈德罗从入口处发现一些藤蔓被砍断的痕迹,看来不久前已经有人进入了这里。“大概是从南国逃难的人”哈德罗推断。

进入黑雾森林,仿佛这里到处是树,周围还弥漫着薄雾,人们根本分不清方向。哈德罗走在最前面领路,可是就像是一直在转圈一样没有尽头。弗格森爵士更是虚弱不已,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全体人员打算先是休息了一段时间。
安娜走到哈德罗身边问:“我们又回到原点了吗?”

哈德罗指了指前面草丛里的一个不显眼的石碑,“不得不说 ,我们进入了魔法师的阵里。”

“竟然是阵必然有破解的方法。”

“我只害怕我们还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我们变会死在这里,周围的雾其实是有毒的,现在还不明显,但到晚上我们还留在这里的话必死无疑。”哈德罗认真地说道。

安娜听完则是有点恐慌,她想了想竟然是靠一个石碑识的方位的话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这里在环境上都是相同的,但是如果两个地方同出现同一个石碑在这里是不是就将人迷惑了。而且这里又为什么无缘无辜的出现一个石碑,她掀开草丛走近石碑,上面写了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哈德罗大人,我们一直都是朝哪个方向走呢?”安娜问。

“一直向西”哈德罗打开自己的指南针说道。

“那么之前你一直都用指南针确认了吗?”

哈德罗惊讶的站起身来,似乎明白了安娜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直在走错误方向?”

“也许是。”安娜回答。

“那全体士兵听令,跟着我出发。”哈德罗发出命令,所有人立即起身上马。天色越来越黑雾气越来越重,根据命令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跟着指南针方向所有人终于走出了迷阵,渐渐靠近了一条小溪。小溪水很浅很清澈,雾气在这个地方终于消失了,哈德罗一见到小溪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在小溪前打量自己长相,再用溪水洗脸。

安娜本想看见那个场景想笑,但身边的弗格森爵士没有任何征兆地从马背上甩了下去。安娜立即下马把弗格森爵士扶到树边,把水袋打开让给弗格森爵士喝,顺便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好烫。“弗格森叔叔,你怎么了?发烧也不给我们说。”安娜摇着弗格森爵士的肩膀说。

“他那不是普通的发烧,蛇有蛇毒,狼有狼毒,被咬的人有的运气差便会中毒”哈德罗用手绢擦着自己的衣服,漫不经心地说。看到哈德罗事不关己的态度安娜不自觉的感到愤怒,但他接着说:“把他杀了吧,如果他中毒时间长了自己也会变成狼的。”

说完,几个士兵的脸也齐刷刷地白了,有些士兵也在那天晚上也被狼咬了,一时间军心大乱。

“都说魔法师心狠手辣,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安娜说道,哈德罗自觉无趣,便拿着他擦拭无数遍的剑沿着小溪的上流散步去了。

在晚上的时候,在小溪边升起了火。弗格森爵士倚在树上闭着眼睛,不断发抖。几个士兵在森林里打来几只野兔在火上烧烤,安娜看着士兵欣慰地看着烤野兔诱人的色泽时,弗格森爵士睁开双眼,看见了黑夜中的点点火光,忽然口吐白沫,四肢控制不住地发抖,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弗格森爵士四肢着地,口中不停地流着口水,而安娜刚回头一看,便见到弗格森爵士这般异样,她打算过去拉住他。弗格森爵士一见人影却立马冲了过去,安娜感觉事情不对本想躲开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他拿着剑直接穿透了弗格森爵士的心脏。那人抬起脸竟然是哈德罗,他将剑抽出又拿出了一张手帕将剑擦拭干净,眼神凛冽似刀。

这一瞬间发生的太快了,弗格森爵士倒在地上身体先是抽动了几下便没有了任何动静。同样被咬的士兵们看见这种事情都被吓坏了,担心自己也会中了这样的毒。安娜将弗格森爵士的尸体翻了过来,他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明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死在森林里,家中还有妻子孩子等待着他回家,然而他也回不去了。弗格森爵士因为父亲所托,自己成为了他的养女,他的恩情未等到报答便早已离去,安娜跪在他的身体旁默念着对死者的祷告。生死不过一瞬,在战场上她已领略这个道理。

晚间的弗格森庄园只剩下了点点星火,弗格森妇人从小女儿的卧室里轻轻退出了,又动作缓慢地合上了门。她端着一个铜盆与一个丰满的女佣走在去厨房的路上,忽然弗格森夫人倒在了地上,地面上到处是铜盆的水,昏暗的烛火下竟呈现出黑色,女佣立即扶起摔倒的弗格森夫人。弗格森夫人捂着心脏,额头溢满了晶莹的汗液,她喘着气念了一声“老爷”。女佣还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随即弗格森夫人大哭了起来。

早晨的时候再次清点人数,发现队伍里又少了六个人。除了死去的弗格森爵士还少了五个人,正好那五个人都是被狼咬过的。哈德罗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一如既往地只会下达命令。因为森林里的地形错综复杂,所有人都是走路前进,哈德罗命令士兵们走在前面拿剑砍掉挡路的荆棘,而自己则在后面清闲的背着双手跟着队伍走,四处望来望去。

这个时候,森林中的几个不速之客站在参天的树枝上,他们用树叶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他们身穿朱红色的礼服,袖口领口都绣着金色的花边,男孩穿着黑色长裤,女孩则穿着黑色长裙和白色丝袜。他们对着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嘻笑着。

其中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望了一眼在地面上行走的陌生人,十分天真的用食指放在娇艳的红唇上,做出“嘘”的动作。而另一个金发男孩五指并齐,低声念了一串咒语,然后向下一挥手。只见那个方向忽然出现了一团红色火焰直接向那个顺着向下攻去,接着所有的少年少女见机纷纷念动口诀,一束束魔法光束向下射去。

黑屋森林里寂静地一点风吹草动都听得仔仔细细,忽然安娜身后的马失控了起来,马试图挣脱人的束缚,发出响彻的撕鸣,这时仰头一看,从天空飞来的火石流星朝自己飞来。安娜低下身体,下意识的躲到了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但还是有很多士兵还是被火击中了。她在空隙里抬头一看,树枝上站着几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小孩子,他们开心地往下面的树枝上跳着。士兵们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们拿起弓箭向他们射击,但弓箭还是被他们用五颜六色的魔法挡住了。安娜终于明白为什么北国要颁布处死魔法师的命令了,这些魔法师对待普通人就像整蛊一般,在与普通人交锋定然会占尽上峰。她正在倚在树后想对付的策略的时候,忽然看见哈德罗在另一棵树后谨慎地拿着长枪向上对准。

“砰”的一声枪响,树上的一个人被击落。似乎魔法师们的必然获胜的信心被打破而愤怒不已,他们从树上跳到地上寻找害死自己伙伴的凶手。这时安娜从立即树后跳出来,一剑就刺到了一个孩子的身体里,她抽出剑的空隙里其他魔法师立即念动口诀攻击过来,幸运的是那些放出魔法的两个孩子却被枪又击毙了,只余下两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被突如其来的死亡吓住了。安娜立即把剑架到了一个男孩子的脖子上,拉他躲到了树丛里,威胁道:“说,上面还有没有人。”

那个男孩子手脚并用地使劲扑腾着,但还是被安娜反手擒住了。安娜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你还不想救那个女孩子?”

“没有啦”男孩子一声咆哮,刚说完可惜那个那个女孩子还是被枪击毙了。“你们这些混蛋…”男孩发疯地想要挣脱束缚,但是安娜的力气更大。

从树后面的两个人拿着枪走了出来,他们看着那个男孩,哈德罗用着沙哑的声音说:“真没想到你们这些魔法师竟然真的动杀手,告诉我,你的同党在哪里?”

“你们这些北国狗,残害我的兄弟姐妹,我凭什么告诉你”。那个男孩满脸愤怒的说道 。

“真是有骨气,你叫什么名字?”哈德罗笑眯眯地问他,安娜都觉得那个笑容实在虚伪。

那个男孩子把头扭在了一边,撅起嘴表示抗议。

“不说也没事,来把他绑起来”,这时说完,才发现队伍里其实还有十个人活着,虽然那些小孩子的攻击很突然但是却不致命。于是士兵们把那个小男孩的手死死的捆住,哈德罗坚决要自己牵着那个男孩。

“接下来我们去哪?”安娜问

“我们向前走就是了,那些人会主动来找我们的”哈德罗把衣领向上扯了扯,清了清嗓子自信的说道。

所有的马都跑光了,口粮清水都没有了。所有人只能步行走到陵碧窟,走了没多长时间,只看到前方一片只有几棵树生长的草地。那里阳光充沛,草地泛着阳光的颜色,似乎可以感到那里的鸟语花香。

哈德罗说:“看,说到就到了。”

他们一行人迈着步子走进了那片阳光汇集的草地,起初阳光还有些刺眼,但到了那里才看到了草地上小小的山坡上稀疏地站满了身穿红色礼服的成人魔法师,他们有男有女,都得站在树上,有的站在土地上,似乎在等待着他们到来。他们的红衣上用金线绣着各种各样的花纹,身上佩戴着硕大的宝石,气质高贵,身材纤细,仿佛是生长在异世界的精灵。

所有人看到那壮观的一幕都看呆了,只有哈德罗手中牵的小魔法师男孩子朝那些人大喊:“师傅,快来救我啊!”

只见从那些红袍法师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性魔法师,他长到肩膀的金发随着身体的晃动闪着白色的光芒,手臂和双腿摆动的幅度十分优雅,安娜甚至认为他的优雅可以比过接受过皇宫礼仪教导的查尔斯王子。他慢慢地走到哈德罗面前,先是鞠躬,然后用那双绿色透明的眼睛看着哈德罗:“先生,这个男孩子是我的徒弟,请把他交于给我。”他的声音既低哑又悦耳,安娜想这样的男子肯定会偷走不少女孩子的心脏。

“你是谁?”与这位美丽的男子相反的哈德罗则是很轻浮的问道。

“李昂”

“红袍魔法师是参孙的学生,你知道黛利拉躲到了这里吗?”

“我的老师也在这里寻找她,但黛利拉夫人已经占领了陵碧窟”李昂抱歉地说道,“先生,但请问你找她又有何事呢?”

“我们正寻找一样在黛利拉手中的东西。”哈德罗回答。

“我们竟然有同样的目的,那请将我的徒弟交还于我,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李昂保持着友好,谦逊的语气。

哈德罗无所谓地将手中的绳子放开,把那个男孩子推到了李昂身边,“好,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只想打败那个女人,拿到我们的东西,所以我们应该合作才对。”

李昂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滑动,打了一个响指,小男孩身上本来绑的死死的绳子一下松开了,凭空并不需要借助任何力气,“还恕我难以从命”,李昂又是一鞠躬。

李昂刚站直身体的时候,安娜立即抽出剑摆到了李昂的脖子上,说:“那就请你的师傅告诉我们吧!”

刚松绑的男孩子立即抓住了李昂长长的大衣,说:“师傅,他们刚才杀死了戴米,卢克,马克还有好多人,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们!”

李昂面对剑依旧保持微笑,“放心吧,安东尼,现在请抓紧我”。说完,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完他说的话,李昂用脚轻轻一点,他便与那个叫安东尼的男孩子已跳到到了30米之外,仿如御风。

“可恶”,安娜暗骂,她拿着剑直接想冲过去反击。哈德罗拦住她,说:“不要追上去,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对面的红袍魔法师们并没有撤退,他们像雕像一样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外来的北国人,绿中的众红点倒显得甚是诡异。

“这下子可难办了”哈德罗摇了摇头,“竟然我们闯到了他们的地盘,我们就先撤退吧。”

“撤退?”安娜被哈德罗迷惑了,她不懂哈德罗在想些什么,“我们的马,干粮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回去呢?”

“当然不是回去,我们先去黑雾森林里待时机行动。”哈德罗说完,便向森林内部走去,所有人都不得不听令跟在他的后面。安娜将剑放在了剑鞘里,回头又望了一眼李昂,他如沐春风在站立着,似乎正在洋洋得意地看着她。

哈德罗一行人走了相当一段距离的时候,安娜就再也忍不住冲到了哈德罗面前,愤怒地看着他道:“你的计划有是什么?看起来是没有计划吧。”

哈德罗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

“你必须要有办法,国王生命正遭受着威胁,我们的王子的骨头还被敌国夺取,我们必须找到那个人,叁孙。他一定会让我们保持的。”

“你疯了!”哈德罗怒气冲冲地说道,“参孙虽是比黛利拉更厉害的魔法师,但他被黛利拉害得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魔力,这是人尽皆知的。”

“这里还有许多参孙的魔法学徒,那个男人也透露出了他们对黛利拉的敌意,他说“他们和我们一样寻求黛利拉夺走的东西”,我想他们一定会在不久会发起攻击。”安娜稍作停顿,“我们应该好好和他进行一次谈话。”

“那些人行踪不定,我们只能做到引他出来。”魔法是拥有超自然生命力的人类所拥有的,魔法师一族拥有着古老的历史,书中记载魔法师一族多生活在非国家统治地区,喜独居,不收拘束,依附自然而生。魔法师通过从自然中汲取能量与血统中含有的感受力结合起来释放能量,表现形式多为契约,符咒等。“天快黑了,找点吃的,晚上休息。”

另一侧名叫索菲亚的女红袍魔法师从天而降,她的身材姣好,玲珑有致。她的出现引得所有红袍魔法师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走到李昂身边,说:“圣坛的力量开始变得虚弱了,不就黛利拉会选择一个新的身体了。”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李昂将手放在索菲亚的肩膀上,这一动作让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你能帮助我吗?”

所有人也看到了从来沉默不语的冰山美人的脸上出现了两团红晕。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李昂,又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笨蛋,黛利拉怎么可是会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李昂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笑容满面的望着夕阳。“我不知道,我今天遇见了一个有着非凡勇气的人,在她身上或许会发生奇迹。我想赌这一次。我想索菲亚一定会帮助我的,是吗?”

“真拿你没办法了。”索菲亚恢复了原本的冷静,她甩开金闪闪的绻曲长发,面朝着圣坛的方向。

穿越山岭的白色圣坛的最高颠放置着手抬太阳的神女神像,当黑夜包裹住神女像的那一刻,神女像的太阳出现了青紫色的火焰,整座圣坛笼罩在一片怪异的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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